第三章：北路上的火与雪 (第1/2页)

    天sE尚未透白，山谷间仍弥漫着夜的余凉。泉水从石缝间缓缓流下，水珠凝在苔上，晶莹yu坠。营火早已熄去，只留下一圈暗红的炭灰，像是在沉睡。艾莉娅睁开眼的时候，先下意识地伸手触了触掌心的戒指，冰冷却让她安心。她轻轻把毯子摺好，动作小心翼翼，像怕惊醒了什麽梦。

    谷口站着一个人影。凯恩披着披风，背对火灰而立，黑龙伏在岩影里，双翼半展，像是山石的一部分。牠的眼睛半阖，却在艾莉娅踏出步伐时忽地睁开，黑sE瞳仁深邃而冷，鼻息间雾白翻涌。

    凯恩听见脚步声，回过头，视线落在她身上，先看脸，再看她空着的手。

    「这麽早就醒了。」他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一种克制的冷静。

    艾莉娅抿唇，朝他点了点头。山风带着寒意，她下意识抱紧了手臂。

    凯恩把备用手套递过去：「戴上。飞行时会更冷。」

    他的语气像在陈述事实，没有多余情绪。

    艾莉娅怔了一下，还是伸手接过。手套是新的，里面乾燥柔软。她套上时，忍不住低声道：「谢谢。」

    他没有回答，只是静静看了她一眼，转过身去。

    黑龙慢吞吞地抬起头，对着凯恩低鸣了一声，随即把鼻子凑到艾莉娅的手边。那动作带着天生的威严，却又近乎撒娇。艾莉娅愣住，忍不住伸手轻抚牠的额鳞，感觉到一层冰凉之下暗藏的温度。黑龙舒服似的眯起眼，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噜。凯恩侧头看见这一幕，目光停顿了一瞬，却什麽也没说，只转身去整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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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半小时後，队伍出发。黑龙先行起身，振动翅膀时气流带起碎雪，震得枝梢簌簌作响。前方是一条沿河而行的山道，一边是乱石嶙峋，一边是密林如墙。走到河口，众人遇见一座旧绳桥，木板破旧，缝隙中能看见下方的白浪翻涌。

    「我走前面。」凯恩沉声说，语调平稳却让人无法违抗。他先踏上绳桥，脚步稳健，桥身随之轻晃。他回头吩咐：「踩在我走过的位置，不要分心。」

    艾莉娅紧紧抓住侧绳，呼x1微乱。走到一半时，一块木板忽然断裂，她脚下一空，整个人骤然下坠。尖锐的风声掠过耳畔，她下意识抓住侧绳，掌心立刻火辣辣地疼。

    就在那一瞬，凯恩猛地回身，一把扣住她的手臂。

    「抓紧我，别看下面。」他声音冷却坚定，像一道钢铁拉住了她。

    艾莉娅颤抖着抬头，只看见他漆黑的眼睛，像能把她从深渊里y生生拽回。

    下一刻，她被他稳稳拉起，重新踏上木板。

    「站稳，往後退一点，我在前面挡着。」凯恩冷声道。

    艾莉娅心口剧烈起伏，勉强点头：「我……可以了。」

    她还没缓过神来，黑龙在桥对岸低吼一声，尾巴重重拍地，像是在责备这座桥的脆弱。牠昂首盯着艾莉娅，眼里的冷意被一抹焦躁取代。艾莉娅不自觉笑了一下，对牠轻轻挥了挥手。

    过桥後，凯恩注意到她手套内侧渗出一圈深sE。他沉声说：「把手给我。」

    艾莉娅迟疑片刻，还是伸过去。

    凯恩翻开她的掌心，用水囊冲洗伤口，再洒上药粉。「会有点痛，忍着。」

    艾莉娅咬住下唇，y是没退缩。

    他撕下一条布带，乾净利落地绑好，语气冷却专注：「这样能撑一段时间，不要再用这只手抓绳。」

    「谢谢。」她小声回答，声音里却藏着一丝少nV的羞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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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北线的风越来越烈，树梢被吹得齐刷刷偏向一边。正午时，队伍在一座废石屋旁暂停。石墙断裂，里面长满杂草。士兵们三两成群坐下，保持着警戒角度。

    艾莉娅靠墙坐着，把圆饼掰开，又分给旁边年轻的士兵。「你一路都盯着前方，吃一点吧。」

    年轻士兵耳尖泛红，慌忙接过。

    凯恩走过来，把一个小布袋放在她面前。「这是乾果，b饼甜。」

    艾莉娅抬眼看他：「你自己不吃吗？」

    「我吃过了。」他坐在她对面，摊开地图，指尖划过山脊线条。「午後走溪畔，傍晚能到旧塔，能避风。」

    yAn光透过断墙落在她的脸上，让她的眼眸b平日更亮。她把乾果推回一颗到他面前，声音柔却坚定：「你也吃一颗，才公平。」

    凯恩微顿，接过放入口里，语气平淡：「确实很甜。」

    艾莉娅笑了笑，低头去缝补自己破损的手套。她动作专注，指尖细腻，显得格外认真。凯恩看了几秒，忽然道：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