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：雨夜的温度 (第1/2页)

    艺术基金会的场地考察定在周六上午。

    尽管高灿宇因母亲归来无法亲自前往，他还是细心地安排了李特助全程陪同，并提前将场地的详细资料和注意事项整理成文档发给了孟恩羽。

    「高董特别交代，这个废弃仓库虽然结构老旧，但采光和空间感都很符合艺术展览的需求，」

    李特助一边开车一边解释，

    「他认为您会喜欢这种有历史痕迹的空间。」

    孟恩羽翻阅着手中的资料，心中泛起一丝暖意。

    高灿宇不仅记得她对建筑空间的偏好，还准确预测了她会对这个地点感兴趣。

    仓库位於台北郊区的旧街区，外表斑驳的红砖墙爬满了藤蔓，巨大的铁门锈迹斑斑，却意外地有种颓废的美感。

    当管理员打开沈重的门锁，推开大门时，孟恩羽忍不住轻叹一声。

    yAn光从高处的天窗倾泻而下，在满是尘埃的空气中形成一道道光柱。

    宽敞的内部空间挑高近十米，lU0露的钢结构和斑驳的墙面讲述着岁月的故事，地面上的旧铁轨痕迹暗示着这里曾经的工业用途。

    「这里太完美了，」

    孟恩羽惊喜地说，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产生轻微的回音，

    「稍加改造，就能成为一个极具特sE的展览空间。」

    她拿出相机，从不同角度拍摄空间细节，同时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灵感。

    李特助安静地跟在身後，偶尔提供一些技术X的建议，但大多时候只是让她专注於自己的创作世界。

    考察结束时，天空又开始飘起细雨。

    李特助开车送孟恩羽回家，途中她的手机响起，是高灿宇的来电。

    「考察还顺利吗？」

    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背景有些嘈杂，似乎是在机场。

    「非常顺利，空间b我想像的还要好，」

    孟恩羽兴奋地说，

    「谢谢你的推荐，你怎麽知道我会喜欢这种风格的场地？」

    电话那端传来轻笑：

    「高中时你总Ai去那些老旧的小画廊，说那里的墙壁有自己的故事。我只是猜测你的品味没有太大改变。」

    这个细腻的观察让孟恩羽心头一暖。

    五年过去，他依然记得她那些看似不重要的喜好。

    「你那边怎麽样？接到母亲了吗？」

    她试探X地问。

    短暂的沉默後，他回答：

    「刚刚接到，正在回市区的路上。她看起来心情不错，这或许是个好兆头。」

    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，让孟恩羽心中的不安再次升起。

    「明天我们能见面吗？」

    她突然冲动地问，

    「我想尽快跟你分享今天的考察结果，还有一些新的想法。」

    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。

    「明天母亲安排了家庭聚餐，一整天都可能cH0U不开身。周一好吗？我会早点到办公室，我们可以在会议前详细讨论。」

    「当然，没问题，」

    她掩饰住失望，

    「那就周一见。」

    挂断电话後，孟恩羽望向车窗外。

    雨越下越大，水珠在玻璃上划出曲折的痕迹，如同她此刻复杂的心情。

    周日一整天，她试图专注於基金会的策划案，却总是不自觉地查看手机，期待着高灿宇的消息。

    但他彷佛消失了一般，没有任何音讯。

    直到晚上十点，她才收到一条简短的讯息：

    「今天很漫长。希望明天快点到来。------宇」

    这条没头没尾的讯息让她更加担心。

    她犹豫了一下，拨通了他的号码。

    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，那头传来他疲惫的声音：

    「恩羽？这麽晚还没睡？」

    「我有点担心你，」

    她直言不讳，

    「今天还好吗？」

    那端传来一声轻叹：

    「不算太好，但也不坏。母亲对我的工作表现还算满意，但对我的个人生活有...不少意见。」

    「因为我吗？」

    她轻声问。

    短暂的沉默後，他回答：

    「不全是。但她确实问起了你，问我们是否还有联系。」

    孟恩羽的心跳加速：

    「你怎麽说？」

    「我告诉她实话，说我们因为基金会项目有工作上的往来，」

    他的声音听起来谨慎而克制，

    「但我没有透露更多。现在还不是时候。」

    窗外雷声隆隆，雨势越来越大。

    通话中突然cHa入另一个电话的提示音，高灿宇低声说：

    「抱歉，是母亲的来电，我得接一下。明天见，好吗？」

    「当然，明天见。」

    她话音未落，那端已经挂断了电话。

    孟恩羽握着手机，心中充满了无力感。

    这种被划清界线的感觉，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五年前的经历。

    尽管理解高灿宇的处境，但那种被隐藏、被当作秘密的感觉依然刺痛了她。

    雨声越来越大，伴随着偶尔的雷声。

    她走到窗前，望着被雨幕笼罩的城市，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，想要见到他，确认他们之间的联系真实存在。

    冲动战胜了理智。

    她抓起车钥匙和手机，没有多想就冲出了家门。

    雨夜的街道几乎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孟恩羽开着车，朝着高灿宇公寓的方向驶去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，也不知道见到他後要说什麽，只是顺从内心的驱使，朝着那个方向前进。

    到达他居住的高级住宅区时，雨势稍缓。

    她将车停在街对面，犹豫着是否该打电话给他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，她看见公寓大门打开，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高灿宇没有打伞，只是穿着简单的黑sE上衣和长K，独自走在雨中。

    他的步伐缓慢而沉重，彷佛背负着看不见的重量。

    孟恩羽几乎是本能地打开车门，呼唤他的名字：

    「灿宇！」

    他猛然转身，惊讶地看着她从雨中跑来：

    「恩羽？你怎麽会在这里？这麽大的雨...」

    「我...我只是想见你，」

    她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，雨水顺着她的发丝滴落，

    「你看起来很累，我有些担心。」

    他的眼神从惊讶转为柔和，然後是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涌动。

    没有多言，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，轻声说：

    「先进来吧，你会感冒的。」

    这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