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默默 (第1/1页)

    段考前夕，班级气压明显紧绷。教室里只听得见翻书与写字的沙沙声，连平时Ai讲话的几个人都自觉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叶知夏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桌面一如既往地整齐，一本本厚重的讲义按照使用顺序排好。周牧野则坐她右後方，手里正拿着她前一天亲手整理的复习笔记。

    那本笔记是她特地为他重新整理的，不像她自己用的密密麻麻，而是划出重点、配sE分明，还用纸胶带贴了每个章节的标签。

    周牧野拿在手里像宝贝一样，连翻页都小心翼翼，生怕弄皱了哪一角。

    中午吃饭时，他悄悄把一张摺得整整齐齐的纸塞进她的课本缝里。

    那是他昨晚写的，字有点歪，但每一笔都认真。

    「知夏，

    你愿意帮我复习、整理笔记，说明你在乎我这个笨蛋。

    我不会讲漂亮话，也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太轻浮。

    但我真的很想成为一个，让你愿意骄傲、可以放心依靠的人。

    我会继续努力。

    不求你夸我，哪怕只是没皱眉、没嫌弃我，对我来说，已经是很大的鼓励。

    周牧野」

    下午课间，叶知夏翻开课本时发现那张纸，眼神顿了两秒。

    她没拆开看，只用手指轻轻m0了一下纸张的边角，最後将它摺好，放进cH0U屉最深处的笔袋旁。

    那里，是她很少放东西的地方。

    没有人看到她的反应，除了周牧野。

    他从斜後方偷瞄着，看到她没有丢掉、也没有皱眉时，嘴角悄悄翘了起来。

    那一刻，他觉得再辛苦也值得。

    晚上放学，他故意慢了几步，跟在她身後离开教学楼。走到校门口，她忽然转过身。

    「你的题怎麽样了？」

    「今天练了两篇，错四个。」

    「明天改成每天三篇，选择错两个以下才能睡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你这样，我很有压力耶。」

    她抬头看他，淡声说：「你不想让我失望，不是吗？」

    他眼神一顿，然後笑起来。

    「那你明天晚上，陪我一起看最後一篇？」

    她颔首：「可以，但只限十分钟。」

    「十分钟就够了。」他语气认真，笑得像个得到了特权的孩子，「有你在，我效率会很高。」

    灯光打在他们肩上，影子交叠在一块儿。

    他一直都知道，她嘴y心软、不说情话，但她愿意陪着他，就是最好的肯定。

    而她也开始明白，有些人会用行动，一笔一笔写下他的诚意与改变。

    即使不说出口，也会默默被放进心里，永远不忘。

    段考结束後，成绩尚未公布，但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松懈。

    唯有周牧野，依旧每天早早来报到，捧着叶知夏的笔记一页一页翻，像捧着什麽秘密武器。

    下午第四节课下课後，叶知夏收拾书本，走到他座位边。

    「今天考得不错。」她语气平静，却难掩眼神里的亮sE。

    「我请你吃晚餐，然後再帮你讲一个理解。」她语速快得几乎像在交代事情，「快点收书，我们走。」

    周牧野怔了半秒，然後迅速反应过来，立刻抱起课本：「好，听你的。」

    他笑得眉眼弯弯。

    餐厅不远，是学校附近一家不太显眼的日式定食店，环境乾净，气氛安静。

    叶知夏点了两份套餐，还额外加了他Ai吃的玉子烧。他看着菜单时愣了愣：「你记得我上次点过？」

    「你吃了三块，还问我能不能帮你再加点。」她语气很淡，但语句太过具T，根本藏不了细节。

    周牧野一时没接话，只闷声说了句：「所以你真的有在记我。」

    叶知夏喝了口水，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餐点上桌时，周牧野小心地把玉子烧推到她面前：「我们对半。」

    「这是你Ai吃的。」

    「现在喜欢的东西里，已经有你了。」他语气轻飘飘地说，眼神却很认真。

    她没回话，低头夹了一块进嘴里，像是默默接受了这句话就像接受这顿饭、这一夜的单独相处。

    吃完後，两人并肩走出餐厅，外头夜sE静谧，街道两旁的店铺一盏盏亮着温h的灯光。

    周牧野忽然偏过头问她：「知夏，这是不是……约会？」

    叶知夏没停下脚步，只微微转头看他一眼：「你想把它当成什麽？」

    「我当然想当作约会啊。」他笑得乾脆，「不然我哪有机会单独和学霸nV神吃饭？」

    她低头笑了一声，很轻。

    「你再这麽说，我下次就不约了。」

    他立刻改口：「不说了不说了，下次什麽时候？」

    叶知夏侧过头看他，眼神不再像过去那样疏远，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：

    「等你下次成绩超过班平均，我就考虑。」

    「说定了！」他振奋起来，「那我回去马上背单字！」

    她没再说话，只在他低头翻找随身笔记时，轻声补了一句：

    「你很认真了，牧野。这次我说的‘不错’，不是随便说的。」

    周牧野愣了一秒，然後整张脸都涨红了。

    不是因为天气，而是那句话太像一种奖励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、属於他的骄傲。

    当晚，他把那张吃饭的收据贴在笔记本封面，旁边写了一句：

    「如果这是约会，希望以後有很多次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