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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01.

    今天是个无b晴朗的日子。

    但如果要问方禕华她此刻的心情，大约，是跟晴天扯不上什麽关系。

    不是晴天，也不是雨天，认真要说是Y天吧，毕竟她的工作就是如此。

    没什麽「好事」，这就是她的工作。她早就习惯了。

    「都是你不好！」

    「我恨透你了。」

    「什麽叫做都怪我，你想过我的心情吗？孩子都是我在照顾，家用也是我在调配，你每天就是忙忙忙，对，你永远都很忙！」

    「不然你来赚钱阿，你以为你怎麽当的了家庭主妇，不是靠我吗！」

    「姓陈的！」

    「吵什麽，姓李的！」

    啪！

    倒不是砸东西的声音，是方禕华听见自己开始拍手。「好了。」

    「陈先生，陈太太。」说着，方禕华清亮的目光落在陈太太的脸上，「还是要叫回你李小姐b较好，我想你现在可能更喜欢这个名字？」

    陈太太轻咳了声，「谢谢你，方律师。」

    「我的确b较想叫李小姐，做回我的李小姐，再不要做那个做牛做马还被人嫌的陈太太！」

    陈先生瞪大了眼，「你！」

    方禕华沉了口气，她靠在椅背上，r0u了r0u她发疼的耳朵，是等这对怨偶又吵完了几轮，眼见时间差不多了，两个人都吵累了，她便顺势让助理瀚瀚拿了早就帮两人拟好的离婚协议书进来。

    「所以，你们真的要离婚吗？」以防万一，她还是确认一次。

    「对！」

    付她高额钟点费，只为了来事务所吵架，吵得几小时也不见共识的两人，这时候倒是异口同声。

    ----

    忙到了段落，方禕华走出办公室，按着发疼的肩膀，看她的手机。

    堆满了新讯息，当事人传来的，鸟事居多，而她惟一想看的专属栏位，里头空无一物。

    「方律，辛苦了。」她助理瀚瀚的声音。

    瀚瀚整理着资料，当太久她助理的他，一眼看出她的心思。「庭姊还是没有跟你连络阿。」

    「嗯哼。」方禕华从他旁边捞起咖啡壶，瞄了眼空无一人的事务所，陈家夫妇吵得太晚，吵到他们事务所的大家都已下班回家。

    婚姻，果然是件麻烦事。

    瀚瀚看她啜着咖啡，若有所思，搁下手边事务关心，「所以，你真的让庭姐去联谊……这样好吗？」

    这话倒是戳中了方禕华，如果说她这日犹如Y天的心情，真的能被激起一场雨，大约也就只有这件事了。

    交往六年的感情，闹到短暂分手三个月让孙庭去找结婚对象，就因为她不肯结婚。

    她们感情够好了，够稳定了，结婚与否真的这麽重要吗？

    而且孙庭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个不婚主义者。

    方禕华薄唇微抿，让更多的咖啡含入唇中，「不然呢，这就是她要的。」

    想起孙庭离开前两人的争执，彷佛又再听到陈家夫妻离开前的吵闹，方禕华直觉心中的天气从雨天变成了大雷雨。

    清澈目光微颤，多了些森冷之气，一度露出她在法庭上会出现的战神气场，不愿再与瀚瀚谈下去的她，啪地转身进了办公室。

    瀚瀚一脸苦情，早知道就不该提起这件事了。

    还好，他倒是做对了一件事。

    「我帮你找好新助理了。」瀚瀚再走进她办公室时，一脸真诚。其实他很不愿意离职，毕竟这工作他做的惯了，方禕华又是所里最肯教他的，但他还想考试，所以不能不走。

    「哦。」

    「对方的资料我寄了Email给你。」

    「嗯。」

    方禕华倒没心思看，她对助理没什麽限制，惟一的要求就不能是nV的。

    原因无他，因孙庭是个醋桶。这点她想瀚瀚肯定清楚，她也就不用提醒了。

    拍拍他肩，她拿了公事包往门外走，「先下班吧，我想回去睡了。」

    瀚瀚瞥了她眼，心直口快，「是去喝酒吧，方律。」

    方禕华扬眉，倒没生气，「你跟不跟。」

    「跟！」免钱的酒当然要跟。瀚瀚抓了背包就跟上。

    和瀚瀚去了她常去的酒吧Sky，没料到的是，这天酒吧生意特好，高朋满座。

    Sky她是GU东，喝酒喝到入GU的程度，服务生勉强帮她找了个位置，让两人能坐下来。

    「方律，你真的不试试？」瀚瀚东瞄西望，看见几个漂亮的nV人坐在吧台旁，几个他之前陪她来店里喝酒时遇过的，他知道是nV同志。

    「试什麽？」点好了酒，靠在沙发上的方禕华打了个哈欠，她晚上来酒吧就是来放松的，倒没什麽其他心思。

    「试试别的nV人阿？反正庭姐都不要你了。」瀚瀚说的自若。

    「阿！痛！」

    他这话一落，被方禕华狠狠赏了个肘击。

    「那是她的选择，不是我的。」

    「所以你真的要等她回来……赌她三个月後还没有找到新对象？再回来找你？」

    与其说是等孙庭回来，不如说，她是发现Ai情的脆弱。明明多年的感情，只因她不肯妥协的一点事，就闹到了这地步。方禕华喝了口酒，心想。

    她不信婚姻，现在看来，她也不能相信Ai情。

    瀚瀚不知她的心思，一张稚nEnG的少年脸满是忿忿，「不是吧，方律、老板，你这样太委屈了，我看不下去啦。」

    方禕华点醒他，「我很快就不是你老板了，你不是要离职了吗？」

    「不是，这……」

    方禕华点的酒来了，是这时，她的手机响起，一通没想到的电话。

    「齐耘？」喃喃自己高中好友的名字，方禕华拧眉，想起对方眉清目秀的脸庞，也想起高中时为他打跑了一票Ai欺负他的男同学。

    他俩相处起来，X别是互调的，跟细心腼腆的齐耘相b，她更像男X，两人个X上非常互补。

    不过，高中毕业之後，齐家便搬去了加拿大，这几年两人很难见面。

    电话那头，齐耘很快应声，「Sunny，你还在台湾吧？」

    「嗯。」

    「帮我个忙，好吗？」

    电话末了，听到齐耘口中，那让她意外的名字，还有需要的帮忙──

    方禕华清澈的眼底颤了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