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13 (第1/1页)

    许舒音和林佩娴面对面坐着，木质桌面的电磁炉凹槽里摆着两口浅锅。热汤沸腾，冒着浓云般的蒸气。林佩娴换了件剪裁利落的西装外套，跟许舒音随意的裙装外罩了件长版外套b起来，她显得正式很多。

    「学姊，你被淘汰会不会……有点失落？」她替许舒音倒了杯热茶。

    许舒音声音淡淡的：「还好，反而松了口气。之前太焦虑了。」

    「看不出来耶，你在节目上都宠辱不惊的样子。」林佩娴说着，又看了她一眼，补了一句，「你这种个X，应该是夏老师喜欢的类型。」

    「是吗？」许舒音舀一口汤，吹了吹。

    「不过我觉得你这样也好的啦，之前综艺让大家看到你的实力和熟悉你了。不需要再受制於人，你离开之後应该有更多发挥的空间。」林佩娴笑容依旧，但说不出来哪里让人不太舒服。

    「实力吗？」许舒音苦笑，「被第一个淘汰的人真的会被认为有实力吗？」

    她不知道这次来到底对还是不对，好似一无所获。

    林佩娴一时哑然，想说些客套安慰的话，但想起自己也是淘汰幕後的知情者，有些不安，不敢开口。

    「他……」许舒音感受到她的局促，话锋一转，开了个头就忍不住问下去，「最近还好吗？」

    「嗯？」林佩娴一顿，着急撇清一般地说，「夏老师吗？没听说出什麽事啊。他也不会跟我说心事，学姊你……很在意他吗？」

    林佩娴的口吻带着试探。

    许舒音感觉她的话如同一把利刃，割开过去自己不愿面对的真相。

    「只是他之前给我一首歌的demo，想跟他讨论，又怕他现在状况不好会打扰到他。」

    林佩娴抿唇笑了笑，「他对漂亮nV生都很宽容啦。听说以前大学他就很Ai写歌追nV生，你跟他一个系的，应该有幸亲眼目睹吧？」

    她口吻轻松，但无bJiNg准地在许舒音的伤口上撒盐。

    「……我们不同组，」许舒音低头涮了片r0U，「不太熟。」

    「啊，这样啊。」林佩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

    她说完这句话後，又微笑着迅速转移话题：「《音缘线》节目要我加采导师，下个月要访高寻路老师，学姊你下周有空吗？有些音乐专业的东西我不太懂，想请你帮我看看访纲。」

    「可以。」

    舒音简短地应了句，目光落在她得T甜美的笑容，心里闷闷的。

    许舒音手机萤幕亮起的那一瞬间，她刚洗完头，正用毛巾擦头发。

    她盯着萤幕上「夏瑾扬」三个字，直到响铃挂断。

    一分钟後，对方又不Si心地打来第二通。

    她终於按下接听键。

    「喂？」

    那头沉默了一瞬，传来他微微沙哑的声音：「你还没睡吧？」

    「怎麽了？」

    他反覆斟字酌句，一会儿才说出口：「只是想问问，之前那首歌，你有听吗？」

    她怔住，想起今天在林佩娴面前找的拙劣藉口，声音不自觉放柔一些：「有。旋律很好听。」

    「你听出来什麽了吗？」他顿了顿，「这首歌我写好一段时间了，但一直写不出词。」

    「为什麽送我歌？」

    他继续说：「那天我听你唱《LastChristmas》，突然有种感觉──你可以。」

    「可以什麽？」许舒音问。

    「因为我跟你一样困住，」他说，「即使可能会失败、会面临淘汰，但你尝试走出去。我没有你的勇气。」

    「你也会被困住吗？我以为你一辈子顺风顺水。」许舒音不信。

    「那是你从来没搜过我，」夏瑾扬语气里自嘲又失落，轻笑一声，「他们都说我江郎才尽。」

    这是重逢後，夏瑾扬第一次和许舒音说心里话。

    「你是说你五年没有新作品的事吗？」

    「你还是有点关注我的吧？」夏瑾扬又恢复吊儿郎当的口吻。

    「你不用装，我又不会笑你。」许舒音贸然吐出一句话，轻易刺破他的伪装，「……你最近还好吗？」

    夏瑾扬知道她问的是夏怀谦的事，这麽大篇幅报导，许舒音不可能不知道。

    良久，他才回应道：「他说他会处理好。」

    「不会影响到你吧？」许舒音问。

    夏瑾扬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：「你果然是关心我的。」

    「如果要跟你合作这首曲子，我得要评估一下风险。」许舒音就事论事地分析，「以免受波及。」

    「那你为什麽不让小绿喜欢我？」夏瑾扬调侃问。

    「我只是不希望她和我一样，」许舒音的睫毛微微颤了颤，「误入歧途。」

    小绿的话还犹在耳畔。许舒音离开前，她特意找过来，问了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「保持距离，就不会被x1引吗？」

    夏瑾扬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：「他真的不幸倒台了，我就可以回去继承他的大笔遗产。到时候还不是想发多少作品就发多少作品？」

    许舒音抿抿唇，「你又不想回去。」

    「我的意思是让你安心，答应你的歌就会负责到底。」夏瑾扬说，「哪怕我做鬼也会完成。」

    许舒音微微皱眉，「能别说那种话吗？听起来晦气。」

    「好的，大小姐。」夏瑾扬如耳语般说道，令许舒音耳根一热，「你能喜欢就好。」

    「欸，许舒音，答应我好吗？」夏瑾扬说，「如果你不喜欢、想放弃这首歌，请把它还给我。不要再把它送人了……」

    他的语气苦涩。

    今天第三场b赛，赛前，他见到小绿在吃小熊饼乾。不离十，就是他之前送许舒音的那包。

    想表达Ai意的玫瑰花被转眼分送给别人、想替她加油的小熊饼乾也送给别人，夏瑾扬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什麽，心中难免仍会失落。

    不过幸好，她喜欢他的音乐。在她眼里，他还有点可取之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