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灯火未央:少女修行录》_第一章|泥屋里的一线光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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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|泥屋里的一线光 (第1/2页)

    夜里的风钻进破瓦缝,拂过吊在梁上的玉米穗,沙沙作响。顾青禾仰躺在土炕上,鼻尖闻到旧棉被cHa0闷的霉味。被面褪得发h,针脚歪斜,角落还打着两个歪歪扭扭的补丁。她把被角往喉口扯了扯,尽量不去碰到旁边meimei的脚——小小的,总是睡到一半就往她怀里钻。

    隔壁间的土墙开了几道细小的裂痕,像是被岁月拉出的皱纹。缝隙里传来母亲轻轻叹气的声音,夹着父亲cH0U旱菸“啪嗒、啪嗒”的点火声,火星一亮一暗。顾青禾闭上眼,强迫自己快点入睡。明儿要早些上山,柴要赶在午後热浪最大之前背回来。

    她不是个Ai说梦话的孩子,却总是做同一个梦:梦里的河湾村变得很小,像被她攥在掌心的一粒谷子。更远处有城楼、茶市,有从没见过的花灯与书卷。醒来时,她只记得灯火像星子一样密,风里全是陌生的香。

    村里人叫她“小穗”。不是因为她笨,恰恰相反,她心眼儿活分、手脚快,农忙时大人们缺人手,她总能b同龄孩子多捆一抱麦,少摔一跤。但河湾村的叫法简单,老大是“大牛”、老二是“二狗”、家里次nV多叫“二丫”。顾青禾家排行老三,上头有一哥一姐,下头还有一对双胞胎弟弟meimei,日子不紧不慢地绕着一口土灶转。

    “青禾,你先睡。”母亲隔墙低声提醒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应了一声,手心暖暖地按住身边meimei的脚腕。那是她悄悄练来的习惯,m0一m0,确定没有发热,心才稳当一些。

    睡意像被风吹散的灰,怎麽也聚不起来。她想起下午采回来的“红珠果”还没洗,一直惦记着明早要分一半给meimei,另一半拿去孝敬村东头的张婶。张婶的男人去年病重走了,家里只剩她和个瘦瘦的小子,但张婶懂草药,常教她认树皮、辨野草。顾青禾不善言语,却知道还礼要趁早,欠的人情太久,总是硌在心上。

    第二天将近午时,yAn光像从天上倒下的热汤,把山道晒得白亮。顾青禾额头汗水一串一串往下淌,身後背着半人高的柴束,x口还紧紧抱着一小袋红珠果。她把袋口打了结,怕果子滚出来摔烂。下坡时她停在溪边,蹲下把手脸胡乱一扑,凉意把皮肤刺激得微微发颤。她瞧见水里映着自己一张晒得发黑的小脸,脖颈细,眼睛却不小,像两枚被风磨亮的黑石子。

    回到家门口,她看见院里停着一辆骡车。车上几口木箱,大箱子上烙着深sE的印记,是一只展翅的雁,旁边用朱笔写着“栖霞”。车把式坐在Y影里打盹,帽檐下露出半截胡子。

    屋里b往常热闹。父亲板着脸,烟锅攥得紧;母亲手里捏着围裙角,不时抹一把眼。正堂坐着个客人,身材微胖,穿新缎子衣,袖口滚水红边,鬓角修得利落,嘴上留着一圈稀薄的小胡。他笑起来时眼睛弯弯,像随手画的月牙。

    客人的声音沉稳:“妹夫、妹子,城里讲究规矩,先说明白——我如今在栖霞楼当管帐。栖霞楼背後是‘寒霁观’的产业——你们听不懂没关系,就当是大户人家的行当。观里每五年开一次‘入院试’,要收七到十二岁的孩子去学规矩、识字,身骨好的,还能学些别人学不来的本事。”

    “啥本事?”父亲第一次抬了抬眼。

    “读书写字是肯定的。再就是、嗯,长者们会教孩子们‘静息’、‘养气’。”男人说到这里,斟酌了一瞬,“都是正经路数,不走歪门邪道。若能留在观里,管吃管住,每月还有钱给家里送;若留不下,栖霞楼也要人,做学徒、做跟帐的,都b在村里强。孩子聪明,吃得苦,去了不会吃亏。”

    父亲“哼”了一声,没说同意,也没说不同意。母亲反倒先看向青禾,眼里有躲不开的担心:“路远,你去城里,吃得惯不?别人说什麽你都先点头的毛病,也得改改。”

    顾青禾站在门槛内,背上的柴还没放下,汗水顺着脊背淌进衣裳,她悄悄把肩往下一沉,让绳子挪了挪位置,免得勒出道红痕。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,只把怀里那兜红珠果往母亲手里一塞:“娘,先给小豆吃两颗,剩下的洗了晒。”

    坐在堂屋的男人笑起来:“这孩子懂事。”说着,他从袖子里m0出个小木匣,推到桌上,“我不是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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