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在火树银花中_拜天地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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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拜天地 (第1/2页)

    长夜无星,唯有风声如哭。

    墙壁渗水,灯油将尽,腥甜的血味混着腐土

    星移被剥得只剩一件单衣

    腕上铁链勒进骨缝,血顺着指节滴落

    却不是鲜红,而是乌黑,是凝住的夜。

    好像从来都没有什麽草原的风…

    李进忠的笑声尖得刺耳:

    「二皇子不来,奴才只好替他疼疼五殿下……」

    他枯瘦的手指掐住星移的下颚

    指甲划破皮肤,留下一串细小的血珠。

    星移不挣扎,也不哭,只是抬眼

    那双眼里没有光,像两口枯井

    映着暮归扭曲的倒影。

    暮归冲上前,却被无形的铁栏隔开。

    他嘶吼、踢打、用肩撞,铜栏纹丝不动

    只震落自己满掌血皮。

    他看见星移的眼神在求救

    瞳孔里的星光一点点熄灭,

    被风掐住咽喉,

    最後只剩一缕青烟,飘散成「对不起」。

    黑暗里传来骨头错位的声响,

    像枯枝被雪压断,

    每一声都碾在暮归的耳膜上。

    星移的指尖最後一次蜷紧,

    又无力松开,

    抓住过什麽,又永远失去。

    星移的唇动了动,声音细得像风中残丝:

    「二哥……别看。」

    下一瞬,李进忠的腰刀出鞘,雪亮一闪。

    刀尖先挑断星移的衣带,再贴着锁骨下滑

    慢得像凌迟。

    星移的背脊骤然弓起,似离水的鱼

    喉间迸出一声极低的呜咽。

    那声音太轻,却在暮归耳中炸成惊雷。

    血从星移腿间涌出,沿着石缝蜿蜒

    一路流到暮归脚边。

    血是冷的,像雪;血又是烫的,像火。

    暮归跪下去,徒劳地想用掌心捧着那血河

    血却从指缝流溅,染红他的冕服,染红他的眼。

    李进忠T1aN着刀背,回头对暮归笑:

    「殿下省些力气,待会儿轮到您……」

    话音未落,刀尖骤转,直刺星移心口。

    星移的瞳孔猛地放大,又缓缓涣散。

    最後一缕气息,化作一声极轻的「暮……」

    便散了。

    暮归抱着屍T,发不出声。

    星移的T温迅速流失,像雪崩後的余温。

    他低头,看见自己掌心空无一物

    原来连最後的拥抱,都只是徒劳。

    牢顶忽然塌陷,雪块与瓦砾倾泻而下。

    暮归被埋进无边黑暗

    只听见自己心跳越来越慢…

    咚、咚、咚……

    像更鼓,也像送葬的钟。

    ──骤然惊醒。

    穹庐内,羊油灯芯闪烁。

    星移蜷在他臂弯,呼x1均匀,指尖还g着他衣襟。

    暮归浑身冷汗,指尖发颤,几乎不敢碰他。

    直到星移在梦里无意识地蹭了蹭他x口,

    低低呓语:「二哥……二哥……」

    暮归这才回神,将人搂得更紧,

    SiSi搂住他

    泪水浸透星移的发梢,

    像要把他嵌进骨缝,又像要确认他仍温热。

    窗外,草原的风掠过狼牙旗,呜呜作响,

    却再不是梦里那种绝望的哭嚎。

    _原来只是梦。

    星移在晨光里睁眼,

    看见暮归眼尾未乾的泪,

    伸手替他拭去,声音带着初醒的软:

    「做恶梦了?」

    暮归哑声:「梦见你不在了。」

    星移笑,指尖点在他心口:

    「我在这里……

    明日还要穿凤冠霞帔嫁你呢。」

    风吹帘动,草香涌入。

    梦魇散尽,只剩草原无垠,

    与怀里真真实实的温度。

    草原盛夏,草浪翻金。

    可汗亲自立帐,以汉礼为暮归、星移筹办婚仪。

    三书六礼、八抬大轿、明媒正娶

    这是从前在中原不敢妄想的梦…

    穹庐外立起三座彩门,上悬红绸,下铺白羊毯;

    狼牙旗换作红灯笼,风吹过时,叮咚如泉。

    暮归b星移愣得更久

    从第一眼到最後一眼…

    暮归第一次见到那场「私会」时,还不到九岁。

    父皇的龙袍袖口沾了草屑

    他把孟采月抵在漱玉轩的廊柱後

    声音低哑:「阿月,朕悔了十年。」

    风吹帘动,暮归看见孟采月的眼神_

    像一盏将熄未熄的灯,明明灭灭

    照得他心口骤然一空。

    那一刻,他竟分不清自己是皇子

    还是t0uKuI禁忌的罪人。

    他只知道,这座g0ng城里

    原来连九五之尊也会低声求人。

    而那一瞬的空白,成了日後所有执念的缝隙。

    再见孟采月,是在雪停後的第二日。

    她牵着一个孩子踏进偏远的小殿,孩子穿粗布棉靴,脚踝冻得通红,却固执地不肯让人抱。

    他隔着枯枝看他__那孩子眼睛太亮

    藏了整个雪夜的星子。

    他抬头,与暮归四目相对,睫毛上还沾着碎雪。

    暮归鬼使神差地开口:「小五。」

    那人愣住,轻轻一颤。

    那孩子叫星移

    是父皇一夜风流的「罪证」。

    1

    而暮归叫他「小五」

    是因为北斗第五颗星,名玉衡,又名星移。

    那一刻,他还不懂

    原来命运早已写好了序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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