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｜乌鸦班与金冰箭 (第1/1页)

    学院走廊传来清脆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顾星渺换上新制服：白为主sE，黑金细线g边，领口系一枚小小的誓纹扣，膝上的百褶裙在步伐间轻轻摆动。布料有灵X祝幅，不氛也不挡行动——舒服得过分。

    尺码刚好……祁莲早就算准我会留下。

    她在心底叹了一声。

    「教师栋与学生栋二楼有连廊，食堂在一楼东侧。」前方带路的是风徽骑士团团长艾琳。她语气利落、步伐稳，马尾在肩後画出一条乾净的弧。「别乱闯。这里有不少‘家族世仇’同班，规矩是为了让大家都能活着毕业。」

    「收到。」顾星渺看着窗外的塔尖与庭园，脑海里却不时浮出一个名字——瑟拉菲·阿登。

    最强剑舞姬回来了。若祁莲所言不虚，那枚熟悉的刻印也在她附近。

    两个月後的舞台上，再确认一次。

    她还没想完，艾琳已停下脚步，指向窗外一角：「你的住宿在那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哪？」顾星渺扫过林荫与广场，只看见一排马厩与旁边一间极小的木屋。

    「那间。暂用。」艾琳语气虽平，耳尖微红，「学院的结界权限没这麽快给你，全新宿舍还在谈。我找人用JiNg灵木赶了一间，结界防护我亲手做的，不会漏风雨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看起来会被风一口吞掉。」

    「墙薄，不代表不安全。」艾琳清了清喉咙，「床是乾燥草芯，弹X不错。洗浴用公用浴室，靠近马厩那一侧。」

    顾星渺失笑：「辛苦你了，团长。」

    艾琳本想再补两句严词，却忽然别过脸：「走吧，乌鸦班到了。」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乌鸦班的教室像缩小的剧场，阶梯座位向下围住讲台。门楣上刻着JiNg灵几何纹，隔音结界在门缝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「到这就好。」艾琳颔首示意，转身前还补了一句，「顾星渺，别让我增加巡查工时。」

    「尽量不让你加班。」顾星渺回。

    她才踏进教室，空气忽然一紧——腰间一收，一圈柔韧的力道把她整个人拽离地面。

    「……咳！」

    她被拖着滑出门外，皮革擦地的声音在廊心里拉出长线。

    「顾、星、渺。」头顶传来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。

    黎绦双手抱x，红发在光里流火，另一手的火纹系鞭绕着顾星渺腰际，尾端还在吐白雾。

    「契侍居然会‘自行移动’。」她眼尾挑得锐，「你以为誓印会自己照看你？」

    「我去办入学。」顾星渺两手举起示意投降，「还顺便认路了。」

    「那就好。」黎绦语气一y，却仍把鞭子收回，下一秒又谋定而动地凑近一步，「既然你选择留下，契约流程要重新确认一次。」

    「现在、这里？」顾星渺挑眉。

    黎绦的耳根红了红，但倔气不减：「按誓条，手背对印即可。」

    顾星渺张掌。两人的誓印在空中靠近，热度像微烫的光。她忽然往前半步，额心轻轻点上黎绦的额心：「加一个‘合作不逃跑’的约束，行吗？」

    黎绦愣了愣，红眸里的火忽明忽暗：「……可以。」

    两人的誓印短暂共鸣，一圈极淡的红光与青光交叠又散，像把小小的承诺锁进彼此掌心。

    「这位同学。」

    一记轻咳在背後响起。

    顾星渺与黎绦同时回头。门内站着一位身穿铁灰套装、外披白袍的年轻导师，长黑发束起，黑框眼镜後的视线不冷不热。

    「芙蕾亚·古兰朵。」她自我介绍，语速乾脆，「乌鸦班导师。两位要重申契约，请在课後。现在进来。」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顾星渺站上讲台。她一开口，整间教室便像被点燃的纸——先是窜起一丝声浪，紧接着扩散成压不住的窃语。

    「她就是异例者？」

    「看起来很冷静欸。」

    「誓印是真的……哇，第一次这麽近看见。」

    「会不会很可怕？」

    「不像。倒像很会把人从麻烦里拎出来的那种。」

    芙蕾亚用点名簿敲了敲桌，声浪稍歇。顾星渺简短：「顾星渺。新来的。希望相处愉快。」

    话落，最前排传来细碎的哼声。黎绦坐得端直，红眸灼灼，把整个人写成一句话：「敢坐我旁边吗？」

    顾星渺还没回应，空气忽然一抹寒——

    「动作太难看了，黎绦。」

    教室上方的看台，响起一个优雅却不客气的声音。淡金长发的少nV立於光中，绿眸浅笑，一指轻弹，半空凝出一束透明的「冰纹箭」，咔哧一声，将黎绦刚yu再甩出的系鞭末端切断。

    「琳丝蕾·劳l弗洛斯特。」有人小声惊呼。

    名门千金、冰系名家，礼数漂亮，嘴巴更漂亮。

    她沿着阶梯而下，裙摆收得恰如其分，停在顾星渺面前，目光像检视工艺品，又像计画下一步棋：「顾同学，做我的‘见习书佐’如何？座位在我旁边，有书、有笔、有规矩。」

    黎绦「哼」了一声，系鞭化作红灰：「她是我的契侍。」

    「契侍可以兼任书佐。」琳丝蕾微笑不变，「我出教材。」

    两人视线在半空交锋——一边是火，一边是霜。顾星渺在中间，觉得自己像一柄刚淬出的刀，左右都是试锋的磨石。

    「小—姐—！」

    一串慌乱的脚步从後方奔来。穿nV仆装的少nV提着半边裙摆一路小跑，黑发整齐，神情却明显慌张，「您别吓新同学——哎呀！」

    她踩空。顾星渺几乎不思考，往前一步稳稳把人接住，顺势卸力。两人一上一下在阶梯上滑了两级，止住。

    「谢、谢谢！」nV仆少nV眼眶有点红，却努力站直：「我叫卡萝，是琳丝蕾小姐的侍nV。」

    「注意脚下。」顾星渺点头，把她往上一托。

    黎绦张口，刚要说什麽，芙蕾亚的出声再次救场：「全T坐好。」

    她把点名簿啪地合上：「今天两件事。第一，顾星渺是你们的新同学，也是本期特招。第二，距离灵誓剑舞祭只剩两个月。你们要建立小队、分工、排练，从今天开始——每天。」

    「座位安排？」有人问。

    芙蕾亚扫了顾星渺一眼，带点心慈手软的坏心眼：「顾星渺，坐中排第三列，左右分别是黎绦与琳丝蕾。」

    教室里传来压抑不住的「喔——」。

    黎绦把书本往旁挪了挪，像默许；琳丝蕾端端正正地替顾星渺拉开椅子，像宣布。

    顾星渺坐下，感觉两GU截然不同的气息在身侧结成弦。她把课表摊开，右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誓印的边，刃灵在掌中沉沉，像一段尚未奏响的旋律。

    乌鸦班，确实是「优秀的问题人物」。

    她低低笑了一下，把心绪按回安静。

    钟声敲响。窗外云影掠过塔尖，光线沿着书页滑落。两个月後，祭场见。她和自己的影子，也该有个了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