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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的反常不单单只维持一天，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。而应知妍每天醒来，都还没有回到原本的世界这点也让她绷紧神经。

    她无心理会季衡之发神经的举动，专心致志地思考她为什麽还没醒过来。

    应知妍一放学就被季衡之抓到学校的琴房内，她坐在一旁想回到现实的方法，丝毫没注意到他正眉头深锁盯着她瞧。

    季衡之故意拍了拍座椅，引起她的注意。但应知妍没像以前一样去他身边坐下，望着他弹琴的模样，让他觉得很不是滋味，又用力拍了拍椅子。

    「g麽？」应知妍的思绪不断被他打断，口气不算太好。

    「过来坐下。」他言简意赅地回答。

    她盯着他半晌，觉得他看似一副她不过去就不罢休的模样，为了省麻烦，她没多嘴，乖乖坐去他身边，但视线没在他身上停留。

    「应知妍，我要练琴。」他开口提醒。

    「练啊。」她秒回，接着继续思考她的事情。

    「??」季衡之臭着一张脸，开始弹起她最喜欢的曲子，终於拉回她的注意力。

    应知妍想起从前和他一起练琴的那段时光，他总是在放学时弹她喜欢的曲子，有时和她一起谈，有时邀请她唱，可那是真正的他，不是梦里的这个冒牌货。

    但，这真的是梦吗？她一觉不醒了吗？

    她记得季衡之就是在十六岁的时候收到出道的邀约，因为他偶尔会上传一些自弹自唱的影片到网路上，薛姐就是因为他的高人气而找上门来。

    但他那时脾气好一点，没像现在，像刺蝟一样，随便碰一下就生气。

    「没人找你签出道合约吗？」应知妍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出口。

    季衡之停下动作，没有直接回答，「为什麽这麽问？」

    她心里喀噔一声，没意料到他会这麽回应，「听说你上传的影片很多人点阅。」

    他接下来的反应才让她不知所措，慌张得无所适从，「影片？什麽影片？我没上传过那种东西。」

    「怎麽可能??」季衡之上传的影片甚至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编辑的，为什麽没有？

    「真的没有。」他斩钉截铁的说，随後表情松懈了些，开始开她玩笑：「你这该不会也是梦到的？我们在梦里还一起编辑影片？感情这麽好？」

    「别乱讲话。」换她的表情变得凝重，可很快的她又释怀了，毕竟是梦里，有些事件没依照现实发展也是正常的。

    「不过，邀约倒是真的有收到。」他挑了挑眉，模样有些骄傲。「怎麽？你希望我接受？」

    「不要。」应知妍惶恐地摇了摇头，他Si亡的事实再度窜入她的脑海中，她闭上眼，想甩开这犹如梦魇般的记忆。

    「不要就不要，这麽害怕做什麽？」季衡之没想到她反应会这麽大，愣了几秒，才伸出手r0ur0u她的头顶。「我不会去，别担心。」

    她悬着的一颗心才终於放下。

    他的承诺像是咒言般，才脱口而出就要食言。

    季父骤逝，让一切都乱了套。

    季家家大业大，但单靠季父一人C持，季母和季衡之虽持有GU份，但公司终究落得被有心人接手的地步。

    季衡之被迫成长，短短几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。应知妍面对在现实中从未发生过的这一切，只感到手足无措，她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帮忙。

    她唯一能做的，只有日日夜夜陪伴在季家两人身边。

    她已经在「美梦」里生活将近两个月，一点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，就算不愿相信，她似乎也只能相信??这里不是「梦境」。

    这个世界中的大方向，也会依照她曾经历过的现实去发展。

    因为季衡之昨晚告诉她，他会答应薛姐的邀请，成为歌手。

    应知妍先是瞪大双眼，支支吾吾的想说些什麽，可他急需要钱，薛姐是个现实的生意人，当然在他陷入困境时趁虚而入。

    她想阻止他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份「不会去」的承诺，随着他在合约上签下名字，彻底被撕碎。

    季衡之接下来的人生，和她印象中的样子相去不远。十六岁和唱片公司签约，几乎消失在学校里头，偶尔会回家吃顿饭，接着为了专辑继续消失。

    应知妍躺在床上，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，忍不住想着，难道一切只能照着一样的路径走吗？

    如果她冲去拦着季衡之，不让他经历这一切，他就不会在二十八岁Si掉吗？

    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，身T已经开始行动，她搭上捷运，转了公车，终於抵达公司替他租的小套房。

    就和她印象中一样，环境不怎麽样。昏暗的房间里，窗帘没拉，空气混着烟味与泡面味，桌上搁着一杯冰冷未尽的咖啡，沙发被乐谱盖得乱七八糟。

    她按响门铃时，季衡之坐在昏暗的房间中央拨弄着琴弦，看见她来，眼神闪过一丝惊讶，但没立刻来开门，让她只能与他隔着窗户玻璃对视。

    应知妍火气立刻上来了，用力以指节敲响他的玻璃窗户，季衡之才低头笑了下，放下吉他，大步朝她走来。

    「g麽不开门？眼睛装饰用？」她没好气的说，但他一点都没受到她的怒火影响，心情看似不错，领着她进门的时候还哼歌。

    「你专程来骂我的？」季衡之顾左右而言他，清出了沙发给她坐，原本上面堆满了乐谱。

    「你一定要做这个工作吗？」她没注意到此刻的自己竟满脸愁容。

    「我还有别的选择吗？」季衡之轻飘飘的丢了一句。

    没有。她知道没有，但就还是抱持着有问有机会的心态来找他，接下来她也不知道该怎麽办。

    见她yu哭无泪的表情，季衡之有些无奈，r0u了r0u她的脸颊。「哭丧着一张脸做什麽？这麽不希望我抛头露面？」

    应知妍安静几秒，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，想试试看会不会有他因此而违约的奇蹟。

    季衡之没想到她真的会点头，一瞬间也不知道要怎麽反应，半晌，他才哑着声音说，「那也没办法，现在还不能听你的。」

    这句话像刀子一样，割开了她最後的奢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