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：我们的两年 (第1/2页)

    有些日子，你不会在当下就知道那一天有多重要。

    直到多年後回头看，才明白——原来，那天是Ai情真正开始的日子。

    我们正式交往，是在我第四次去新竹的那一个周末。

    那天下午，他骑着机车载我去香山看海。

    新竹的风还是一样大，我的帽子差点被吹走，他大笑地帮我压回来，然後小声说：「就说你太轻了吧，风一吹就要被带走。」

    我回他：「你才轻，全新竹都可以把你吹到苗栗。」

    我们常常这样斗嘴，没有明说的情话，却藏在每一次你来我往的话里。

    海边人不多，我们坐在一处防波堤上，一边喝着便利商店的热咖啡，一边看着远方海平线慢慢变暗。

    他突然沉默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我回头看他，他没有看我，只是眼神盯着远方的海。

    「栗子糖，你有没有觉得…我们现在，其实已经像情侣了？」

    我心脏一瞬间怦然炸开。

    我没说话，只是转回去看海，深x1一口气。

    「我们是不是太早这样…我还是学生，你也还在念书，可能有点不成熟吧？」他像是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「如果我们真的交往了，你会不会後悔？」

    我低着头，听着风声，听着自己心跳声，然後轻声说了一句：

    「我只会後悔如果没有跟你在一起。」

    他转过来看我，那一瞬间，世界安静了。

    他伸出手，轻轻牵住我的指尖。

    不是电影里那种戏剧X的紧握，而是那种──轻轻的，试探着问：「可以吗？」的力道。

    我没有cH0U回来，只是把手握紧了一点，像在说：「我等你这麽久了。」

    他嘴角缓缓上扬，然後低声说了一句：

    「从今天开始，我是你男朋友了喔。」

    我们没有拍照，也没有发动态。

    但我们一起牵着手走了回去，像世界只有我们两个。

    他说他想带我去一个地方。

    是一家巷子里的老书店，叫《光年书房》。

    他说自己平常会一个人来这里坐着、看书、偷懒，也会想像有一天可以带谁来。

    「然後那个谁，就变成你了。」

    书店的空气有一种旧旧的香气，我俩坐在靠窗的位置，他拿了一本诗集给我看，上头画了一行萤光笔注记。

    「你走过我时，风也停了。」

    我看着那一行字，看着他，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。

    「你怎麽了？」他问。

    「没事，我只是…突然觉得很幸福。」

    他没说话，只是拉过我的手，贴在他掌心上。

    那一天，我们没去什麽景点、没做什麽特别的事。

    但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知道，什麽叫被一个人，真正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我们的交往，没有灿烂烟火，没有情侣装自拍，也没有三天两头的Ai你宝贝。

    但有的，是每周一次的期待。

    我们约好，只要课业没卡住，就周末见一次面。

    有时我南下去新竹，有时他北上来台北。

    但大多数时候，是我搭车去找他。

    因为我总觉得，他的世界更有一种x1引力，一种我想参与的生活感。

    我们交往後的第一个周末，他带我进了实验室。

    不再只是参观，而是像是把我当成自己生活里的一部分介绍。

    他穿着白袍、戴着护目镜，在一堆仪器中穿梭。

    「这台机器是拿来测热膨胀系数的，超级贵，不能乱m0。」

    「这里是我平常待最多的角落，只有这里的冷气不会坏。」

    我坐在他工作桌旁的空椅子，看他做纪录、C作仪器，偶尔偷偷瞥我一眼，像是确认我还在。

    我没有打扰他，只是静静看着，觉得这样的他，b聊天室里的文字还要真实。

    有个学长经过，笑着对他说：「欸欸欸，佑庭，今天带nV朋友上班喔？」

    他尴尬地笑笑说：「她来陪我一下啦。」

    我那时笑着点头，心里却有点骄傲。

    不是因为我终於有了男朋友，而是因为我被他带进了他最熟悉的空间，像是他对全世界说：「这是我喜欢的人。」

    我们离开实验室後，他带我去学校旁的羽球馆。

    「你说你国中是校队，该不会唬我的吧？」他挑衅地笑。

    我换好球鞋，绑起头发，眼神锐利地看着他：「那你等等可别哭。」

    那场球打得我满身大汗，他满头问号。

    「你根本不是国中校队，是奥运预备军吧！」

    「你不是说你很强吗？现在输给我要请饮料喔。」

    我们一边打闹，一边笑。

    那种笑不是恋Ai里的甜，而是朋友间的舒服与熟悉。

    有一次我们坐在羽球场边歇息，他递给我一瓶冰凉的运动饮料，我接过时，不小心碰到他手指。

    他愣了一下，然後突然低声说：「我有点後悔刚刚一直跟你闹。」

    「为什麽？」

    「因为我突然想抱你，结果你在发球区把我打得很惨。」

    我脸一红，低下头喝饮料，没回他话。

    但心里像泡了一整桶蜜水。

    我们也会在他宿舍附近的便利商店前坐着吃饭团。

    他会帮我撕开包装，记得我喜欢梅子口味，不喜欢海苔太Sh。

    我会在他K脚沾到灰时，帮他拍拍，再念他怎麽又蹲地上。

    有一次下雨，他载我回宿舍，机车停下时，我还没下车就被他拉住手腕。

    「等一下。」

    「g嘛？」

    他把我的安全帽摘下，突然贴近我额头，在雨声中轻声说：

    「下雨天，我想更靠近你一点。」

    我愣住，然後忍不住笑着敲他x口一拳。

    「你都这样乱讲话的吗？」

    他没回，只是紧紧牵着我的手，像是握住了某种承诺。

    我们那时并不特别甜蜜，但每一次见面都很完整。

    没有任何人能介入的完整。

    他是我每周的yAn光，我是他下课後最想聊聊的对象。

    我们没去过什麽名胜景点，但骑着车经过的每条巷弄，我都还记得。

    因为，那些地方都有我曾经笑过、心动过的证据。

    Ai情最舒服的样子，

    不是一直在做些什麽、证明什麽、经历什麽——

    而是，你看着他，他刚好也在看你。

    你想说话，他刚好也有空听。

    你不说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