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。急症 (第2/2页)

母亲不在，医检工作又经常加班，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照顾。为了给父亲请24小时的看护，那一阵子真的挺难熬的。刘父脾气相当大，对治疗并不积极配合，也经常对护理师和看护嗤之以鼻，时不时就来一句「你懂个P」。结果来了一位大姐，三两下就把他爸爸制伏了。

    大姐说：「很简单啊，我该做的都做好，不要理他就好了。唉唷生病嘛，谁生病都会心情不好。让着他，他骂到没力气就会闭嘴了。」

    刘闵宏深以为然。

    他现在也渐渐学会用这样的方式面对父亲。沉默的照顾，不反抗不顶嘴是基本的相处模式，现在再多了一层冷漠。

    卅三年了，他终於知道讨好在这个男人面前一点用都没有。他要的不是听话，不是顺从，他要的是一个不可撼动的地位跟权力。

    而地位跟权力，换不来真心的关Ai。倒是血脉还能试试，不然他刘闵宏还能讨好什麽呢？他已经什麽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台子上的球局继续。方惟鑫一口气敲了7颗球清掉台面，刘闵宏就这样静静的看着。看他弯下腰去捡球、看他在桌上排球，看他再次拿杆开球。

    「啧，上帝是公平的。换你。」方惟鑫笑嘻嘻地走回角桌，没忍住伸手又捋了一把刘闵宏的头发。

    刘闵宏躲了一下，也笑：「你能不能改改这个坏习惯，为什麽一直要来Ga0我头发。」

    「羡慕啊，你头发怎麽撸都不会毛，不像我。」方惟鑫也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。自然卷真的很难整理，他发量又茂密，要不是因为怕吓到病人，他真的很想剃平头。

    他没来由地想到那个小肚腩，他的头发也……满好m0的。

    不是，等等。他什麽时候撸过他的头，怎麽想不起来呢？但他确定他就是知道，他记得那个手感。毛发又细又软，m0起来像猫。

    安安静静地敲完三局，毫无意外的方惟鑫远胜。这次没有太多交谈，只是安静地陪伴。很熟悉的感觉，但是……

    「惟惟，我想问你一件事。」走出台球间，深夜近零点。对於市中心来说，没有真正的夜深人静。远处路上一波年轻人正在喧嚣着打闹，冲散了一点点刘闵宏即将出口的紧张。

    「你说。」方惟鑫边走边掏钥匙，边问：「我先载你回家吧？」

    「都好。我打算出国，可能会办移民。你觉得怎麽样？」

    方惟鑫脚步顿住，有点惊讶的看着他。「移民？你没开玩笑吧。是认真的？要去哪？」

    「应该首选是加拿大。我想带我妈一起去，算是……展开新的人生？」刘闵宏轻笑着回答，「加拿大华人b较多，我也有几个认识的朋友在那边，生活起步b较不那麽艰难。」

    「哇，这还真是……让人，嗯……意想不到。」方惟鑫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，能感觉到他的难过与不舍。

    但移民，就表示他们两个人终将形同陌路，再无可能。

    「你爸就交给弟妹们照顾了？他们会愿意吗？」

    「那是他们的事了。我跟我妈在这个家里面，付出的够多了，牺牲也够多了。」

    刘闵宏这次真的哽咽了，他非常用力的捏紧自己的拳头，尽量平稳呼x1：「我不想……如果我遇到下一个方惟鑫，还要再一次分离。我会Si的。」

    方惟鑫突然觉得心痛。就算他们回不去从前的美好，方惟鑫以为这个人始终会在，却没想过他竟如此勇敢的选择离开。破镜重圆终有痕，原来他也这麽想……

    原来他一直都b自己清楚，他不是在敷衍。他是，真的不打算回头。

    窒息感就像利刃划过後延迟的痛觉，一点一点满上喉间。看着刘闵宏盛着水光的眼睛，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。

    「我本以为……」方惟鑫迟疑着，顿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，「我没想到你这次这麽勇敢啊，宏哥。」

    刘闵宏温柔地望着他，静静地笑了。

    原来心痛是这种感觉，是连指尖都泛着针扎似的麻痛，痛到呼x1都觉得x闷，痛到腿脚发软。

    「惟惟……你，不要难过。」也许是脸sE太难看，刘闵宏抬手m0了m0他的脸，艰难的说下去，「申请需要时间，我也要跟我妈谈谈，也许不会那麽快。我们还有机会的时候，可以再出来陪我吃个饭吗？」

    方惟鑫一把抱住他，呼x1变得有点困难，听起来像是在生气：「好。只要我有时间，你想去哪我都陪你。」

    很久没有这样，像恋人一般拥抱。贴着彼此的x膛听见心跳，熟悉的气息萦绕，刘闵宏实在不愿意再克制自己，贴着方惟鑫的脖子深深嗅了好几口。

    「嗯……惟惟，我真的……好、好想你……太想你了……」

    方惟鑫没有回答。无法回答，说不出话。他只是顺从着身T的渴求，抚m0着刘闵宏清瘦的背脊，在巷弄深处的路灯下，低头吻了他。